第(2/3)页 “你说的很对,路遥知马力,但架不住你是头驴。” 天真偶尔酸起人来也犀利的很,估计有瞎子的熏陶因素在。 小张哥这人好就好在无关紧要的时候很少会去夹缠不清,听完撇撇嘴,也不认真跟他们吵,跟我屁股后头就蹲下开始帮我翻找行李。 想榔头扳手这种有分量的装备,一般都是给胖子或者小哥背着的,胖子粗枝大叶,包里跟个垃圾桶似的,要翻开就特别费劲,得全部倒出来一样一样清点。 半天过去,我找的腰酸背痛,看他们没称手的工具,都在用匕首一点点的剥,进度缓慢,期间我问天真这是什么,为啥非得死磕,他说是一种工业树脂,可能是被人涂上去保护碑文的。 胖子正劳动的满腹怨气,一听就气笑了,说这人挺逗,几千年的大石头好好放着屁事没有,怎么差这几天就要烂成渣子了,用得着他巴巴的上去多管闲事,多半是脑子长倭瓜了。 上大学前过的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操劳几年下来才深切体会到天真嘴里的二十岁的人六十岁的腰,我扶着腰子捡块平坦的大岩石坐下,边听胖子雅俗共赏的吐槽边干活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也不会觉得无聊。 小张哥老实了半天,或许是看气氛打开了,大家都很和谐,舔着脸也上来找我搭话了。 “听夫人的口音讲究,是土生土长的厦门人吗?” 我皱着眉翻着黑瞎子的海绵宝宝睡裤,明显不是他的尺寸,也不知道拿谁的,一气掏个干净,抖抖登山包,并不搭理小张哥。 “这几年全国各地到处跑,土话我都忘得差不多了,闽南语还记得一点,一听到就像是他乡遇故知,真令人怀念。”他顿一顿,改用用方言道:“江湖一支嘴,讲话胡累累,在你们心里这话十有八九就是形容我的。” 我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这是闽南俗语,意思是说有的人虽然嘴皮子利索能言善道,但为人不老实,心眼子多。 不得不说他闽南话讲的还不错,腔调很地道,比小哥还正统点。 见我不搭话,小张哥没有丝毫不自在,自顾自道:“沙坡尾去过没有,街头有一家很好吃的芋包,不靠水面的,料给的足,笋干香菇不要钱似的放,卖的还不贵,当时我去光顾还是一家小摊,上面摆几个不锈钢的调料罐,支着防水布,城管一捉一个准,好多年后我回去再看,那儿已经变成店面了,价格也涨了不少,看来是飘了。” 我继续翻瞎子的卡通裤衩,不吱声。 “厦门是个好地方,风水养人,海鲜便宜又新鲜,不过海风大,对你们女孩子的皮肤不好,以前我待在鼓浪屿的时候,冬天被风吹的嘴都张不开,风里全是咸的,在街上逛一圈,回家毛孔都在往外冒着盐粒子。” 对于小张哥我一向捉摸不透,在此时,他露出的深色的确有一种向往,眼睛亮晶晶的,浑身的泼皮戾气都收敛了许多,眉目软和的像一抹斜阳。 终于,我斜着眼看了看他:“你确定你说的是厦门,不是鱼厂的咸鱼?” 小张哥咧嘴笑了笑:“那时天天风吹日晒,我倒是真觉着自己快成风干咸鱼了。” “你很喜欢厦门吗?” “喜欢啊。” 他语气拉的有点长了,也坐在我身边,只见他微微仰头看向穹顶,挺立的喉结勾勒出白皙却消瘦的颈线,眉角浅浅一弯,笑意弥漫,温柔的竟不像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