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鱼汤面-《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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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麦惊讶地看过去,竟然是林荣棠。
他之前被揍了一通,伤得估计不轻,不过现在已经好差不多了,只是脸上还残留着一些痕迹。
他穿着一身中山装,冷着个脸。
冬麦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碰上了林荣棠,当时自己哥哥可是狠狠揍了他,现在遇上了,自己一个人,万一他趁机报复……
林荣棠看都没看冬麦,反倒是闷头过去了旁边卖东西的,看到孙红霞那里的红薯,便随口问:“这个怎么卖?”
孙红霞一愣,她没想到林荣棠竟然问自己这个,忙说:“八分钱一斤。”
林荣棠:“行,我都要了。”
孙红霞便笑了,笑得温柔,语调也变得柔软起来:“你家缺这个吗,怎么好好地买这个?”
之前孙红霞和沈烈订亲,和林荣棠见过,所以孙红霞这么说,倒是不突兀。
林荣棠:“我娘打算去一趟首都,散散心,想着带点土特产,我家的红薯都给晒成干了,就想着买点,给首都我哥带着。”
孙红霞笑道:“那你买我这个挺好的,我这个个头大,保存得也好,你看,一点疤都不见。”
说着这话时,她望着林荣棠,林荣棠穿着中山装,衬着皮肤还挺白净,虽然脸上还有些淤痕,可是这人就是透着一股书卷气,不像是村里的农民,倒像是公社的干部。
孙红霞便觉得,冬麦这人没福气,这么好的男人竟然抓不住,长得模样好,家境又好,以后又是铁饭碗,那是一辈子的福气啊。
林荣棠看看地上的红薯,又看看孙红霞,便笑了:“行,你说的话我信。”
孙红霞听这话,脸上便红了下,笑着说:“给你算便宜。”
冬麦听着那边一对男女说话,听得出来,孙红霞和林荣棠说话时语气都变了,变得软起来,很女人的语调,她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她便努力反思了下自己,自己和男人说话的时候,是什么语调,也会像孙红霞一样有这种变化,以至于外人听着都觉得尴尬吗?
她并不记得自己会这样,不过想着以后可以留心下。
这时候路也通了,她赶着车往前走。
和孙红霞说着话的林荣棠,便不经意间转头,看了一眼那个赶着车的冬麦。
依然穿着翠花夹袄,衬得小腰特别窄,手里拿着鞭子,赶着驴车,那么大的驴,那么大的车,小女人挥舞着清脆的鞭子驱赶着,很不相称。
林荣棠收回目光,便对孙红霞露出温煦的笑来:“我去公社有点事,回头聊。”
孙红霞微低着头:“好。”
冬麦赶着驴车过去公社附近,那是一排红砖瓦房,盖了没两年,外面是一溜儿围墙,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藤子。
冬麦走到大门口,这时候正是早餐时候,看着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的,她就把驴车停在道边。
公社政府附近自然还有公社的学校和医院,冬麦看着这边来往的人都穿中山装,衣着干净整齐,她觉得这些人可能手头比较大方。
卸下驴车后,她就试着叫卖,头一声的时候,就像蚊子呐呐一样,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想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豁出去了,便清朗地叫了一声:“卖鱼汤,鱼汤,新鲜美味的鱼汤!”
她叫了这么一声后,脸上发烫,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但其实显然是错觉,人们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冬麦再接再厉,又叫卖了两声,最后终于有一个年轻女干部模样的,穿着皮鞋,走过来问冬麦:“什么鱼汤?”
冬麦连忙打开用被子盖着的木桶,之后给她盛了一点:“你尝尝,你尝了再买。”
女干部一闻,味道挺香的,好奇尝了口,便赞叹不绝:“挺好喝的,多钱啊,怎么卖?”
冬麦便说:“五毛钱一碗。”
女干部:“这可真不便宜。”
冬麦忙笑着说:“这是上等新鲜好鱼,熬了好久才慢慢熬成的,你看,骨头都化在里面了,一般人家哪熬得出这鱼汤,我这是祖传手艺。”
女干部也觉得是不错,便掏了五毛钱买了一碗,不过她是要拿回去给孩子喝的,于是说好等下还给冬麦碗。
冬麦自然连声说好,她带了不少碗呢。
这位女干部给了冬麦灵感,冬麦觉得不能只知道叫卖,不然一般人不知道鱼汤是怎么卖,她便干脆拿出一个碗,盛了小半碗,放在那里,大声喊道:“鱼汤,新鲜美味的鱼汤免费品尝,尝一口不要钱!不好喝不要钱!”
或许是免费品尝这句话起了作用,偶尔路过的,都好奇地看过来,自然就有人过来尝一口,尝了后,有说好喝的,果然就要了。
冬麦陆续卖出去好几碗,五毛钱一碗,几块钱就进账了。
一拨客人过去,她赶紧把那些用过的碗用清水洗过了,洗干净后,等下来了客人接着用。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一个声音:“来一碗鱼汤。”
这声音实在是耳熟。
只不过以前,这个人和自己说话,总是温声温气的,并不会这么冷淡。
冬麦便起身,淡淡地看向来人:“五毛钱一碗。”
林荣棠脸上没什么表情,肃着脸,拿出来五毛钱递给冬麦。
冬麦便给林荣棠舀了一碗。
林荣棠接过来那碗后,便站在路边,微弯着腰,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尝了一口,鱼汤鲜美,一如往日冬麦曾经熬出的,只是如今落在他口中,却是苦涩。
他挑眉,看了一眼冬麦,冬麦的手刚洗过碗,在冷风中着凉水,那手便冻得发红。
他淡声问道:“你觉得这样很好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不过冬麦却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过,不想离婚,哪怕自己不能生孩子他也不想离婚,可是自己固执地非要离婚。
如果不离婚,他可以给自己还算富裕的生活,至少比同村人更加优渥,他以后能吃商品粮,他会疼爱她,所需要忍受的,无非是王秀菊罢了。
他甚至不会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
他还说过爱她。
可是她非要离婚,离婚后,一个人拉着驴车跑到公社旁边,站在寒风中叫卖。
冬麦搓着自己发冷的手,笑了笑:“我觉得挺好的。”
正月里的风吹着,吹起她耳边的发,那一缕发扑打在她脸上,原本对于农村姑娘来说过分白细的脸上现出娇艳的红来。
她眉梢冷漠:“我自己卖鱼汤,自食其力,挣了钱放自己兜里,没人管我了,也没人骂我了,这日子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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