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如此说来,为什么魏晋时期会有桃花源记这样的文学名篇传世也就不难理解了,那个所谓的桃花源,是真的符合时代背景啊! 这样的一个庄园,到底有多少土地,到底有多少财产,到底有多少的隐蔽人口,主政官当然是很难查证的,如果如陈家这样,朝中有人在当将军,上一代有陈藩这样大名鼎鼎名垂青史的“贤臣”,地方官管个屁啊!这也就是荀攸来头太大,换个人当汝南太守跟人家说得上话么?那倒确实反倒不会发生刺杀这样的事了。 深想一层,这样的庄园经济如果在多一点,陈家这样的庄园规模再大一点,假设普通自耕农的生存空间被压榨为零,那么,朝廷对这个国家的实际掌控力,差不多也就该清零了,所以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晋朝时期,即使是经过了什么八王之乱永嘉之乱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乱之后,晋朝无论国力还是军力其实都远超汉赵数十倍,其禁军质量之高,许多老兵甚至还参加过灭吴之战,装备之精良更远非胡掳蛮夷所能相比,怎么这国家灭亡时却是那么的摧枯拉朽了。 一个国家的强大与否从来也不在于他的国力,而在于其执政政府所能调用的力量。 然而这样的庄园经济要说脆弱,却也是真的脆弱,毕竟这种循环的内生经济,牵一发而动全身是真实的,莫说大规模的盐铁专营、合营,哪块稍微动一点,都有可能破坏这微小的经济循环系统,比如这陈家很有可能就只有几个或者几十个高手木匠,这点木匠们一旦跳槽,这个庄园可能就做不了复杂的木匠活了,这就必然会影响铁匠,进而导致庄园内部的经济循环不畅。 更严重点,当盐铁专营后由国家通过规模效益所生产出来的产品,如果其销售的价格已经低过或是接近了这样的小庄园的生产成本时,庄园经济就会崩溃,如陈家这样的豪强就无法继续维持自己的地位,而对于那些受雇于陈家,生活在庄园里和庄园周边的普通百姓来说,也未必就是好事。 所以这也逼着他们反对盐田专营,以及上记的主要原因,盐铁专营实际上就是在摧毁庄园经济,就连那些受庄园经济所剥削的租客也一样会发自内心的维护他们的主家,颇有一种经济危机之下打工人与资本家同舟共济的感觉。 反对上记工作同样也是一样的道理,刘协这一朝只会比刘秀时代反抗的更激烈,因为刘协是摆明了要收财产税的,上计工作越是详细,他们要缴纳的税赋也就越多,而缴税实际上就是在增加庄园经济的生产成本。 而增加生产成本,对于一个公司来说,损失的可能也不止是老板的荷包,更大的可能是整个公司的破产,而在东汉,庄园经济的破产很可能带来的结果就是其主的家破人亡。 这个道理那些豪强大族就算不懂,但也不妨碍他们本能的做出选择。所以,即使面对是刘秀、以及自己这样威望厚重的,名为中兴实同开创的帝王,他们也同样会勇敢的举起反旗。 所以……莫非这所谓的改革根本就是无根之木,注定行不通的么? 上层建筑主动去适配下层经济基础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么? 可是再一想,还是不对啊,如果说上层建筑必须适配底层的生产关系,那先进的生产关系必然取缔落后的生产关系,这不也同样是铁律么? 然而结果呢?貌似庄园经济这东西也就在东汉至魏晋时期流行过啊,刘协虽然不懂历史,但是在他印象里的古代社会,可不是庄园模式的啊。 最起码,他好歹也是看过水浒传的,水浒传里的镇关西作为屠户,也是因为要摆摊去市集卖肉,所以才被凶恶的军官碰瓷活活打死的。 起码那些古代的酒楼啊,客栈啊什么的,在庄园经济的模式下是不可能繁荣起来的。 好像……水浒传里的世界是另一种经济模式? 水浒传是宋朝的事儿,不对,那是明朝小说,说的是明朝的风土人情,那么为什么,至少在明朝的时候,庄园经济就没有了生存的土壤呢? 这个下层经济基础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难道说,我马大爷的理论是错的? 不可能啊,质疑马大爷的理论这整本书都是要404的啊,狗逼作者喝了几斤假酒啊敢胡说这个误人子弟。 于是当一下午溜达完了之后,刘协在回到原本属于陈倘的房间里之后,却是依然不肯见陈倘等陈氏族人,抱着疑惑的心情,只管他们要了些酒水小菜,而后将关羽都给赶出去,只留下李典和荀悦两个人留在了自己屋里,在他们两人面前各拜了一个杯子,而后亲自为两个人斟酒。 荀悦倒是还好,毕竟他属于近臣,而且荀彧荣退之后他很自然的就成为了当朝颍川派的领袖,继承了绝大部分荀彧的政治遗产,已是朝中曹操和刘备之后紧随其后的天下重臣,就连杨彪和贾诩都要稍稍往后退一退,加上前几天刚跟天子宿醉过一场,面对天子的亲自斟酒,了解天子性格的他倒是也还算镇定,只是恭敬地站起来低头表示不敢。 李典可就真的是受宠若惊了,接过手中酒杯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还没等喝,天子的第一句话就把李典的酒杯都吓得掉在了地上。 “曼成啊,你们李家的规模,应该比这陈家还要大上不少吧。” 一句话,就把李典吓得狼狈不已的跪在了地上。 “陛下明鉴,我李家以前确实是豪强,但我们家再天下大乱以前租客也不多的,大多都是我们李氏族人啊,尤其是自跟随了天子以后,我们是全家军屯的啊,我们我们,我们这几年光搬家就搬了两次,现在全家都在河南尹,哪还有庄园啊,莫说庄园了,就连基础的酿酒酿醋作坊我们也没有,我们积极响应天子的盐铁合营之策,我们家的作坊,啊呸,是我们用的作坊,全部都是郡属作坊啊,您可以叫仲达来询问,我们都是备过案的啊,那里面的股份都是用我们家人的勋田换的啊!” 刘协见状,却是噗呲一声没忍住乐了出来:“何必吓得如此不堪呢?朕难道在你们眼里真的是刻薄寡恩,会随意杀戮忠良之人么?起来,好好回话,我是在找你叙话,不是问罪。” 李典这才松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站起身:“是。” “别抖,杯子拿好,你不肯让我给你斟酒你就自己斟,这特么又不是断头酒。” 见李典心情这才平复了一点,这才继续道:“我刚刚问你的是以前,你的忠诚我还能不知道么?几万人的大家族,就因为一个忠字,这两年里你举族搬迁了两次,这两年家里是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干,光搬家了?家里人对此肯定会有微词吧。” “这……说实话,是有一点,但天子您给的,比我们失去的更多,我们李家虽是大族,但此前确实也只是豪强而已,家里身份最高的也不过做到县令,而自从本朝以来,不但我现在已经做到两千石高位,家中通过宿卫成功外放,做到六百石以上高位者已有数十人之多,家中对天子自然只有忠诚感激之心,如何会有怨愤之言呢?” “好好说话,别拍马屁,朕今天有感而发,真的想听几句实话,你给我好好说说,你们家以前是如何生活,现在又是如何生活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