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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能否使用许愿机实现‘幸福最广泛化”的问题上,罗彬瀚并不是没和人讨论过。实际上他与之讨论的对象或许是整艘船上最有资格回答这一问题的——那个真正懂行的人,真正掌握着语言与精神之力量的人,千真万确是跟一台许愿机和谐相处过而没有被蜥蜴头怪物追杀得灰头土脸,最终留下永久性嘴臭后遗症的人。那个人,显而易见,既不是法克也不是雅莱丽伽,正是影子客阿萨巴姆最亲密的战斗伙伴——他在飞船落地以前找到莫莫罗,问他是否清楚星期八的来历。那永光族立刻眨着眼睛说自己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时候你应该不在啊。”罗彬瀚纳闷地问,“雅莱丽伽也告诉你了?”
他以为莫莫罗和他一样主动问了雅莱丽伽,也同样从船副的口中听说了那座金铃之城的故事,可结果并不是。似乎神光界破碎带的修复对于宇普西隆这类星际条子并非一桩小事,他们做了调查,或许还有无远域方面提供的报告。然后宇普西隆专门发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弟弟,而那时莫莫罗已经因为交通肇事上了贼船。很难说这两兄弟是否还在背地里通了别的消息,反正罗彬瀚已将船上这个灯泡眼视为条子的双面卧底。
“你没有别的什么想说的吗?”他问莫莫罗,“咱们船上有这样一个东西,对你来说很正常?”
“星期八前辈已经不是许愿机了,罗先生。”
“她反正还是有点什么东西在身上的。”罗彬瀚说,“我可不信她真的金盆洗手了。”
“那也没有关系呀。许愿机的存在是很自然的。”
“怎么?你家地里能长出来?”
“我的故乡是有的呀,罗先生。”
罗彬瀚自己想了一会儿这件事。他上过∈的永光族历史课,也上过莫莫罗所谓的“知能学”课程,这两堂课教会他最重要的事就是随手关灯——但也可能确实还教了点别的,他已经知道永光族并非从平白无故从地里长出来,也知道有那么一种东西被叫做雏形许愿机,或零级许愿机。而且,虽说他对永光族的正史所知甚少,野史知识倒多得是。
“火花塔。”他揣测着,“算是你们的许愿机?”
莫莫罗点头时看起来分外高兴,大概以为这是他刻苦学习的成果,于是罗彬瀚继续按着自己的印象说:“我以为那只是个无穷无尽的能源系统呢,像个超级核电站什么的。或者是升级系统——我听说你们有人摸了它以后变得特别厉害。”
莫莫罗严肃地对他说:“那不是可以接触的事物,罗先生。”
罗彬瀚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他觉得自己有生之年触犯这条禁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摸了到底会怎么样呢?”
莫莫罗立得像根木头,嘴巴抿得死紧,用动作表示自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这倒是个很少见的情况。于是他改口问:“那你们的这个是几级许愿机呢?”
“从联盟的分类方法,应该被归类为三级许愿机。”
“我还是搞不懂你们的分级方法。”罗彬瀚说,他眼看莫莫罗张开嘴准备解释,立刻就制止了他,“但是这不重要,我只要知道它们都能做很多事就行了。”
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身陷贼窝的朋友,那时自然而然地,他头一次想到也许永光族就是许愿机的产物。不同于去追寻那座金铃之城的0305,永光族得到了好结果,起码看起来更像是个好结果。
“你们用它来做什么呢?”他轻轻地问,“除了拿来照亮星星中间的地方,你们就没有别的要求吗?”
莫莫罗一定没太懂他的意思,还在同他解释永光境环境中的无限能量系统对于永光族自由行动的重要意义。罗彬瀚只好把话问得更明白一些。“既然那是一台许愿机,”他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应该可以直接让它办事。我知道它经常干不掉古约律,可别的呢?你们可以干掉一些没有许愿机的对手?”
“怎么能这样做呢罗先生!绝对不可以对没有无穷设施的种族实施许愿机敌性化处理!”
罗彬瀚并不以为这件事的不道德程度要超过对被俘的强盗实施义务佛法教育,但既然莫莫罗显出了强烈抵触,他也就从善如流地改口了:“我们不消灭什么人,行了吧?那我们可以做好事嘛。比如让我们这些原始人也享受享受无限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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