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重说一遍,”这人用一种厌倦了与疯子纠缠的口吻说,“我不认识什么律师的女儿,我不认识任何人的女儿因为我没什么异性朋友。请你离开我的桌子,我还要工作。” “你干什么工作?”罗彬瀚满脸笑容地问。 这下红发男人开始上上下下仔细地观察他,毫无疑问是在掂量如果他们下一刻打起来, 谁吃亏的可能性更高。而尽管罗彬瀚穿了件宽松的休闲外套, 他还是明智地判断出自己在体格与锻炼两方面都不大占优。最后他还疑虑重重地瞄了眼罗彬瀚宽大的衣袋,似乎怀疑里头会藏着什么武器。 实际上罗彬瀚什么武器都没带。他的两件家伙都放在自己家里。不过他能看出红发男人也一样没带什么赖以防身的物件。这人还是穿着昨天那件写着“肃静”的深黑色套头t恤,只有两个很浅的外兜。在走近对方以前,罗彬瀚也已研究过他那条裤腿脱了线的蓝黑色旧牛仔裤。有一边的口袋软软地鼓着,他猜测是钱包或钥匙袋,反正绝不是样能用来给人开瓢的东西。由此他也确信这人就住在附近,宾馆或者出租民宿,总之是不必太久在室外晃荡太久的,否则没人会在如今的天气里衣衫单薄地夜游。 最终,红发决定不冒任何风险。他直接抱起自己的电脑去柜台买单,然后快步向店门口走去。罗彬瀚放下酒杯,不慌不忙地跟上。红发立刻停下步子,脸已经胀得通红。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一边问一边把电脑藏到身后,“想要钱?还是别的什么?” 罗彬瀚一下对那台被藏起来的电脑产生了兴趣——要是他被一个疑似脑子有问题的陌生男人纠缠不放,他才不会把自己手边唯一一件沉重又结实的金属制品藏在身后呢。不过他到底不能做什么。毕竟,什么也不干地跟踪一个人是一回事,在闹市区街道上明目张胆地抢夺财物又是另一回事了。 “其实我还挺有钱的。”罗彬瀚说,“我就是……嗯,真的觉得你很眼熟。对不起,不过这对我确实挺重要的。我想也许你能帮我的忙。” 这番说辞并不见得比前面的套路更高明,不过他正在快速地考虑下一步该说点什么。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了,故意惹怒对方已经得不到什么明显的效果,那么现在他就应该换种方式。他看得出这个人不缺钱,只是不怎么爱搭理自己,不用说是个很少需要参与正式社交场合的人。不像是行业研究或法律工作,因为他确信昨天自己瞄见的外文文档上既没有图表,也没有条款编号。另有一点或许会很有意思,他想起来这人昨夜走的时候并没有索取发票或账单,不过目前这也证明不了什么。 当罗彬瀚考虑这些事时,他没忘记在脸上作出踌躇的样子,让神态能慢慢从轻佻过渡到严肃,而不至于显得过于刻意。等他认为气氛勉强算得上不太突兀时,新的说辞也恰好酝酿在他嘴边。他后退了一步,跟红发拉开距离,然后把双手举在胸前。 “我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他恳切地说,“但我正遇到一个麻烦,而你或许可以帮我……我可以为此付报酬给你,由你开价。这不是什么危险或者违法的事,只是需要你告诉我一点东西,这只是……如果我说出来你肯定会觉得很离奇。是真的,你肯定不会相信,任何人都很难相信。不过我真的愿意为这事儿付钱。你看怎么样?“ 就如他先前所观察到的一样,当他提到报酬时,对方表现得极为平淡。这人的戒心很难用钱打动,可是当他强调这件事十分离奇而难以置信时,红发原本正对着门口的右脚尖就微微扭了扭,把重心换到了左脚上。这个人近期过着的是一种脱离秩序的日子,而果然也对非同寻常的事更感兴趣。 “钱不重要,”红发脱口而出,但紧跟着又犹豫了一下,“我还……还不怎么缺钱,报酬的事可以先放到一边。我注意到你刚才找我说这家店的事……” “我想知道这家店的消息。”罗彬瀚抢着说,“我刚才是想跟你打听这家店的事,因为那对我非常重要!但恐怕我不能告诉你原因。” “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你会觉得我是在诈骗。我只想了解关于这家店老板的事,完全没有恶意。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你会觉得我是在诈骗。不过我真的只想知道关于这家店老板的事,完全没有恶意。而你看起来是这儿的常客。我想也许你以前也看见我来过这儿。我需要知道我是不是来过这儿。” “需要?” “我失忆了。”罗彬瀚说,“出了场事故。之前几个月的事情我完全想不起来。” 红发紧绷的肩膀塌了下去,似乎觉得这个答案总好过意图抢劫或有精神病史。趁着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罗彬瀚抢先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老套,但这是真的。从我康复以后我就知道自己忘了什么事,医生说恢复需要时间。我已经休养好一阵了,可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停下来,态度殷切地望着对方。红发男人有点举棋不定地说:“嗯,好吧,我很为你遗憾……” “但是昨天我路过这里。”罗彬瀚继续说,“我马上就觉得自己一定来过这儿!这店的名字和门面都让我觉得特别亲切。于是我走进来,看到里面的陈设和布局,还有你。我就觉得这一切都是经历过的,就像是过去的某种重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