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荆石道:“并无此意。”取过两个小陶杯,放了岛中摘得茶叶,注下滚水,推至珑姬面前道:“敝处简陋,未有待客之物,还望真人涵谅。” 珑姬探手执杯,将滚烫茶水捏在指间一闻,抿嘴淡笑道:“子蕴在此作试,倒还有心思入山采茶。”也不避烫吹风,便将滚水饮下。荆石定目看她喝茶,忽而道:“当年赩仙在露兰宫中,素喜煮茶慢饮,如今却似变了喜好。” 珑姬握杯道:“此地既无用具,如何煮茶再者本来人心易变,昔年如此,今未必然。”仍是一手握杯啜饮,一手斜倚桌上,执了花枝端看。荆石静坐下首,观其人仙容云态,神情高缈,难测心思。 正无言间,珑姬道:“昔年先师在时,门下师姐皆遭不幸,唯有一人与我同在修行,起居坐卧,俱不分离。本来世上仅我二人同俦,相依相爱,不曾起过半分口角。而今回首思去,竟成百年旧事。” 荆石应道:“未曾听闻真人尚有师姐妹在。” 珑姬静默少时,说道:“昔年先师羽逝,我受命继任神宫之主,另有一姐妹名唤阿玲,与我道行本领相似。但因她生来柔心,性易动情,到底境界难达。一日我于宫底赤泉处闭关潜修,海上忽生剧变,阿玲出而镇之,至第三夜月升方回,竟是重负重伤。我百般施救,终归无力回天。她便自入红浥殿中,闭生死关,求大彻悟,而终究不成。她羽化之时,海上暴雨三日,红潮大涨,我宫中大桑树叶尽落。此景至今思来,犹是断肠摧心。” 她一番言语说罢,便望手中花枝,目中似喜非喜,似悲非悲,若有千言万语,到底不吐一字。待得杯中茶尽,方才侧目荆石道:“子蕴虽为孤子,可曾有过兄弟姐妹之属” 荆石道:“我未满一岁,便已见弃于父母,不知本来名姓,更勿论同胞手足。此事真人早已问过,想也是忘了。” 珑姬却摇头道:“此事我自然晓得。寻常小儿,三岁前难得记事,若遭遗弃,成人后难得想起。但想子蕴生来异禀,记力算心远超常俗,或许竟对身世有些印象,也未可知。” 荆石直言道:“实无半分记得。” 珑姬应得一声,将花枝摇得几摇,又道:“你天资过人,恐怕父母中亦有智才绝顶之辈,不知你养父可知一二内情” 荆石原本言语简洁,多似委应,但听她此问,却不禁心有所动。稍一迟疑,仍是探手入怀,取出一团裹好的巾帕道:“此物或为我身世之证。”便将巾帕解开,露出里头数十碎玉子。 珑姬倚身来看,略略打量几眼,蹙眉道:“但凡良玉积久,内中必定阴阳分化,累藏精华。此玉空有美质,却是个绣花枕头,内里无蕴无灵,实与顽石劣岩无异,又作何解” 荆石道:“先父生前曾在东域暂居,留有一处旧宅。他去世前,曾与我说知此事,让我去旧宅内取些事物。此玉是为其一,据称是随我一并拾来。另有埋于院内的金器,是他祖上所留,拟供我日后生活资用。” 珑姬轻咦道:“如此大事,你当年倒不曾与我说早知如此,我自携你去取先人之物。若是有资在身,总让你过得好些。” 第(2/3)页